第65章

方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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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鸢萝本想多留连启辉和郑明珠几天,但是连启辉记挂着勤古县,只了留两天就急匆匆赶回去了。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从除夕那天开始便大雪不断,厚厚地积雪堆了一层又一层,大有泛滥成灾之势。不过幸好上京市没有重蹈古北市的覆辙,提前预防,应对及时,当新闻里到处都在播报雪灾情况时,上京城里却是一切井然有序,没有多大影响。不得不说,林恒他爸,还真有一手。

    这么冷的天,西鸢萝自然是日日窝在家里,享受温暖如春的温室效应。不过到了初八那天,她是不论如何都要出门的。因为那天,是西文晖的婚礼。

    齐怀渊知道西鸢萝小孩心性,为了美丽,宁可挨冻也不肯多穿衣服。为此,他特意托了林恒,从意大利订制了一款皮草,由全球著名设计师詹妮弗纯手工缝制,时尚前沿,高雅贵气,就连今年的米兰时装周都不会拿出来展示,只为她所有。

    当西鸢萝看到那件千金难求的浅琥珀色黄金貂皮大衣时,心情激动得难以自抑。詹妮弗可是时尚教父,是所有追求时尚之人的偶像,他所设计的衣服每年都有定量,每每都是还未上市就已被预购一空。他为人高傲又孤僻,甚少与人结交,想要一件他亲手缝制的衣服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就连意大利总统夫人几次求取,都未能成功。

    西鸢萝开心极了,穿着貂皮大衣悠悠扬转起了几圈,直转到了齐怀渊的怀里。齐怀渊接住她,顺势坐到沙发上,慵慵懒懒地将她搂在怀中。

    “你怎么做到的?”西鸢萝问他。

    “什么?”齐怀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

    “衣服呀。”西鸢萝道:“詹妮弗从来不会亲手给人缝制衣服,你是怎么请动他的?”

    “哦,这个呀。山人自有妙计。”齐怀渊恍然大悟,见西鸢萝一脸好奇的样子,挑高了眉头故意卖弄玄虚。

    “快说啦。”西鸢萝被逗得好奇心更盛,抓住了他的领子使劲摇晃。齐怀渊大叫救命。

    闹腾了半天,齐怀渊实在招架不住了,只好告诉她,是托了林恒才弄回来这件衣服的。西鸢萝咋舌,以前只是觉得林恒交友广阔,跟谁都聊得开,原本以为他就是个“*”的,没想到竟然连詹妮弗这样孤僻高傲的人他都搞得定,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人才呢。但是那家伙损着呢,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帮人的。

    “你答应他什么了?”西鸢萝开始好奇另外一件事情了。

    “什么?”她的思维直接跳跃,齐怀渊显然跟不上。

    西鸢萝仰起脖子正色道,“林恒那家伙鬼精鬼精的,他会免费帮你才怪。”

    一句话说得齐怀渊哈哈大笑,摇了摇西鸢萝,笑道:“我的丫头可真聪明。”

    果真被她猜中了。西鸢萝在心中小小得意了一把,然后又问齐怀渊道:“那你答应他什么了?”林恒不缺钱,也无意官场,他会想要什么?还真让人好奇。

    望着西鸢萝好奇期待的眼神,齐怀渊眼似秋波,脉脉含情,柔情似水了半天,最后却嘴角含笑吐出了两个字:“秘密”。

    气得西鸢萝直拿拳头砸他,“你耍我。”

    齐怀渊呵呵笑着,一把捉住她的粉拳,凑近她说:“你真的想知道?”

    西鸢萝说:“想”。

    齐怀渊嘴角一勾,露出几分邪气,搂紧她的细腰,一翻身,将其压倒在了沙发上,用鼻子摩挲着她,嗓音低沉,戏谑而有暧昧再次问道,“真的想知道么?”

    西鸢萝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不想了。”

    齐怀渊吃吃笑了起来,搂着她再度坐起身,双手在细腻的貂皮外衣上揉来揉去。西鸢萝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慵懒地快要睡着了。

    齐怀渊低头看她,见她垂着眼帘,似要睡着,安静慵懒地如同一只小猫咪。浅琥珀色的黄金貂皮,华美细软,毛色纯净,几乎接近了嫩黄色,衬得她愈发肌肤如玉,水灵灵如一朵刚刚盛开的水仙花,说不出的高贵优雅,清丽迷人。看得齐怀渊心猿意马,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

    初八那日,西鸢萝跟家人一同赴宴。她身上的黄金貂皮,一进宴会场所,便引起一阵哗然,上流社会,人人都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一看,摸一摸,就知道那是绝世无双的好宝贝,一个个啧啧咋舌,羡慕不已。

    “别说她身上的那件黄金貂皮是无价之宝,就连她身上的首饰,随便哪一件都价值千万呢。”

    “可是不嘛。放眼整个上京城,最金贵的,就属这位西家小姐了,那可是真正的富贵双全呐。”

    “恩。我听人说那件黄金貂皮,是因为西小姐怕冷,所以大公子特意从意大利给她订制的。”

    “哎哟,这西小姐可真有福气,碰上一个这么疼她的未婚夫。”

    两个衣着华贵的中年贵妇一路闲话,经过化妆室走去对面上洗手间。

    俞静娴坐在化妆室里,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分明。镜子中的她披着纯白色的婚纱,一双杏仁似的大眼睛凄凄楚楚,泫然欲泣。

    白恩秀站在边上,瞅了一眼门外,咬牙说道:“西鸢萝这个贱人,今天明明是姐姐你的婚礼,她却故意穿了大公子送的衣服来,分明是故意向姐姐你示威呢。”

    俞静娴拭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掩住伤痛,轻声道:“我都要结婚了,她还有什么好示威的。”

    “姐姐你不知道。”白恩秀说道:“西鸢萝就是这么个人,从来都是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的。”

    白恩秀还想继续挑拨,但见俞静娴神色平淡,漠不关心的样子,也就说不下去了。

    俞静娴伸手取过一个镯子,瞥了一眼镜中的白恩秀,眼角露出不屑。西鸢萝固然讨厌,但她知道这白恩秀也不是什么好人,想挑拨她去对付西鸢萝,给她当枪使?门都没有。

    从5点开始,新郎新娘以及家人就站在酒店大堂口迎接来宾,按照风俗,女方那边还要准备红鸡蛋,由伴娘发给前来讨要的小孩子,红鸡蛋发出去越多,就代表新郎新娘以后的日子越红火。

    俞家那边虽然败了,可西家这头却是如日中天。婚宴当日,包了整个五星级酒店,酒席摆了五百桌,豪门权贵云集,全都借着机会,携家带眷,嬉笑寒暄,联络感情。前来讨要红鸡蛋的孩子一茬接着一茬,而白墨兰那边却只准备了两小筐红鸡蛋,顶多不过百来十个。白恩秀眼瞅着不对,就跑去问白翠浓。白翠浓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瞄到人群中的西鸢萝,立刻心生一计,在白恩秀耳朵边上咬了一阵。白恩秀频频点头,回去就开始闹肚子疼,也不发红鸡蛋了,直接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然后不知是谁跑到白墨兰跟前献计,说眼前这些人里,谁都没有西鸢萝去发红鸡蛋来的合适,她可是新郎官的嫡亲堂妹。的确,发红鸡蛋这事儿,按习俗,要么是伴娘发,要么就是新郎新娘平辈的妹子来发,白恩秀突然身体不适,俞静娴没有妹妹,剩下的,可不就只有西鸢萝了?

    白墨兰无奈,只好过去请西鸢萝。当时西鸢萝正和一众名媛们聊得起劲,听到白墨兰的话,也不及多想,就过去帮忙了。

    谁知西鸢萝不来还好,西鸢萝一来,那些小孩子一个个来的更起劲儿了,都是半大点的孩子,有的叫鸢萝姐姐,有的叫鸢萝姨姨,有的叫她鸢萝姑姑,声音甜甜糯糯,听得人心中欢喜。西鸢萝是向来手头阔绰惯了的,这个时候就算是钞票,她也会几打几打地发出去,更别说几个红鸡蛋了。有的孩子嘴巴甜脸皮厚,拿红鸡蛋的时候嚷着多要几个,她就真的多给他两个,而有些孩子来过一次还来第二次第三次,她也照样发给他们。

    如此一来,两筐红鸡蛋一会儿就没了。而孩子却还围了一大圈。西鸢萝不明就里,让人找白墨兰去要红鸡蛋。

    白墨兰一听说一百多个鸡蛋这么快就没了,心中来气,亲自赶了过去,果见两个筐子都是筐低朝天。一群孩子在边上叽叽喳喳,不停地嚷着要红鸡蛋,就跟一群麻雀似的,烦人的紧。偏这时候西鸢萝还问了一句:“俞夫人,红鸡蛋呢?”

    白墨兰沉着脸走过去,也不看西鸢萝,倒腾着两个空筐子,嘴巴里头咕哝:“不就是几个红鸡蛋,也值得你们这样要,一个个都跟饿狼似的。”

    西鸢萝听了这话心中不大高兴,说了一句:“俞夫人,孩子们也是图个热闹,再说了,红鸡蛋发的越多,代表新郎新娘以后的日子越红火,你应该高兴才是。”

    白墨兰听到这话,瞥了一眼西鸢萝,没有吭声,转过身不耐烦地打发那群孩子,“没了没了,都回去吧,啊!”

    孩子们并不相信白墨兰,仍旧满含期待地看着西鸢萝。西鸢萝站在那里不说话,虽然孩子们失望的眼神令人疼惜,可是主家都发话了,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她去买了红鸡蛋来发吧?

    孩子们见西鸢萝沉默,明白了白墨兰说的是真的,嘟嘟囔囔了几句,也就玩闹着跑开了。

    见孩子们都散了,西鸢萝也觉着没有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就转身欲走。谁知她刚转身,就听见白墨兰小声嘟囔了一句:“果然是个任性乖张的。”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白墨兰正冷冷地瞧着自己,似乎是在告诉她,我说的就是你。见西鸢萝听见了回头她也不收敛,反而冷哼了一句又说道:“知道你们西家富贵,可也别拿什么都不当物,这不是成心让我们俞家丢脸么。”

    听了这话,西鸢萝气极,当即回道:“俞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好心帮忙,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好心帮忙?”白墨兰冷笑,“你是西文晖的妹子,帮忙本就是应该的,就算是帮忙,那也是帮你们西家自己的忙,干我们俞家什么事。”

    西鸢萝简直不敢相信这样蛮不讲理的话竟然出自白墨兰的口中,俞家虽然落败,可以前好歹也是名门世家,这礼仪教养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可眼前的白墨兰,俨然就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市井俗妇。

    西鸢萝也不是什么好脾性的,气头一上来,也不管有人朝这边过来,就说道:“今天是大哥大嫂的结婚的好日子,俞夫人却口口声声‘你们西家’,可见心里根本没把我们西家当成一家人。既然如此,我也不想丢了我二叔家的脸,不就是几筐子红鸡蛋么?你嫌我发多了,我就自己出钱买,就当是我送大堂哥的礼物了。”说完招过不远处的贴身女佣黄小琪,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她一张巨额支票,让她去买红鸡蛋。黄小琪问她买多少,她随口答了一句:“有多少买多少。”说完嘟着嘴巴转身走人,白墨兰用手指着她的背影,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