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忆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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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在路鸣等人所在的包厢呆了一会,黄海川并没有久呆,楼下还有宋致一个人喝醉了酒独自在包厢,虽然让酒店的服务员帮忙照看了,但黄海川多少还有些放心不下,没敢跟路鸣等人多喝,生怕等下连他也喝醉了,就把宋致给忘在包厢了。

    离开路鸣那个包厢前,黄海川朝曾静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便同路鸣等人告别,回到楼下的包厢时,服务员还在房间里照看着宋致,见到黄海川进来,服务员赶紧站了起来,“黄市长。”

    “嗯。”黄海川淡淡的点了点头,他来金都酒店的次数也不少了,这个包厢又是他专用,服务员认识他并不奇怪,看了宋致一眼,黄海川问了一句,“她有醒过来吗。”

    “没有,不过她刚才有好几个电话响了。”服务员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句。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黄海川点了下头,抬手看了下时间,七点多了,看宋致这模样,估计想让她起来是不可能了,走到宋致身旁坐下,只见宋致单手撑在桌子上,侧着头趴着,打量着宋致睡觉的可爱模样,黄海川好笑的摇着头,小丫头自称酒量很好,还差点把他唬住了,没想到会是一杯就倒。

    “臭丫头,起来了,我们要回去了。”伸手摇了宋致一下,黄海川想把宋致叫起来。

    “别……别吵我,我要睡觉。”只见宋致甩开黄海川的胳膊,嘴里迷糊的说着,人依旧趴在桌上睡觉。

    “要睡回去再睡,先起来再说。”黄海川哭笑不得的又推了宋致一下,他这个市长都快成了宋致的保姆了。

    “再吵,我……我跟你急。”宋致猛的抬起头来,瞪了黄海川一眼,就在黄海川以为小丫头是醒过来时,却是见宋致眼睛一闭,一转眼就又趴到桌子上去,呼噜声又响了起来,看得黄海川直愣神。

    “我说你这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的。”黄海川哭笑不得,早知道就打死都不让宋致喝酒,手上又继续推着宋致,“臭丫头,起来了,我要回去了,你要是不起来,晚上你就自己在酒店过夜吧。”

    “海……海川哥,是你,你回来了呀。”宋致眼睛又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看到是黄海川,脸上像是很开心一般,身子一歪,就要黄海川的方向倒过去。

    “啧,你这是干什么。”黄海川见宋致倒过来,赶紧伸手扶着,一入手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黄海川额头冷汗险些就流了下来,赶紧将手撒开,宋致没他的手撑着,身子却是直接靠在了他身上。

    黄海川无奈的看着像是醉得不省人事,又会时不时‘抽疯’一下,像是清醒一般的宋致,心里头那个苦笑就别提了,刚才他的手是按在了宋致的胸部上,按住也就按住了,还条件反射的捏了一下,也幸好小丫头现在完全是没有知觉,要不然黄海川都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尴尬了,要是宋致清醒着,还以为他是故意要占她便宜呢。

    宋致倒在黄海川身上,双手又像是有意识一般,抱着黄海川的脖子,头靠着黄海川的肩膀,睡得那叫舒服,还吧唧了嘴巴,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什么好吃的。

    她是舒服了,黄海川却是遭罪了,推没办法推开,抱又抱不得,而这样子又分外暧昧,他将宋致当成亲妹妹一般看待,断然不敢生出一点男女之间的那种龌龊想法,否则黄海川自个都会觉得有深深的负罪感,偏偏宋致这丫头什么都是没心没肺的,清醒着的时候也没见宋致在他面前有什么男女之妨的意识,眼下喝醉了,那更是不用说了,靠着就睡得舒服,双手还抱着,宽领口的毛衣下是黑色的蕾丝胸罩,此刻完全露在黄海川的眼皮底下,那半包裹在内衣里的小酥乳,就如同宋致的人一样,小巧可爱。

    黄海川瞄了一眼,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被那内衣所吸引,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看不出宋致大大咧咧的像是假小子,穿的内衣却是极为性感的那种。

    心里刚生出这个想法,黄海川登时就拍了下自己额头,喊了声罪过,他这是怎么回事,连这小丫头都乱瞄。

    将视线移开,黄海川不敢再看向宋致,要不然那直接在眼皮底下的春光,就算他不想看都会看到。

    没看归没看,黄海川此刻却是头疼起要怎么安置宋致的问题,把宋致带回他的住所显然不合适,直接在酒店里给宋致开个房间让宋致休息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黄海川却是又担心把宋致一人扔在酒店没人照顾也不是个事,这小丫头一杯就醉,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那种酒醉后‘梦游’的事,黄海川着实放心不下。

    正纠结着,电话又响了起来,黄海川见是宋致的电话,刚才服务员有说宋致有几个未接来电,黄海川也没在意,此刻又有电话打进来,黄海川便帮宋致拿过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子青’的名字,黄海川疑惑的皱了下眉头,很快就有了印象,那是赵楷的女儿 赵子青,黄海川眼神一亮,立刻就接起了电话,“我是黄海川。”

    “宋致,你个死丫头在哪呀,怎么连打了你几个电话都不…………”电话那头同时响起了一个声音,很快便沉默了下去。

    沉寂瞬间的功夫,只听电话那头的赵子青才略微拘谨的说了一句,“您是黄市长?”

    “嗯,是我,你找宋致是吧,她现在喝醉了,正好,你现在过来接她。”黄海川径直对电话那头的赵子青说着,今晚就将宋致交给赵子青照顾了,对方是宋致的同事,让宋致睡她家去,黄海川也没可担心的了。

    “宋致喝醉了?黄市长,你们在哪个酒店,我马上过去。”赵子青闻言,赶忙问道。

    “金都酒店,208。”

    挂掉赵子青的电话,黄海川这才松了口气,小丫头晚上总算是有了着落,不用将她仍在酒店,他也无需去费神。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赵子青就到了酒店,在门外敲门,黄海川喊了声进来,只见赵子青和其父亲赵楷一块走进来,赵楷几乎是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走着,那表情也不知道多谄媚。

    “黄市长。”赵楷点头哈腰的向黄海川问好。

    黄海川看了赵楷一眼,点了点头,今天赵楷这笑容也不知道比往常灿烂了多少,就算是谄媚的笑,那也是灿烂得跟绽放的菊花一样。

    “你叫赵子青是吧,宋致喝醉了,晚上就托你照顾了,等下你就将她送回你家里去。”黄海川转头对赵子青道。

    “黄市长,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赵子青看了看酒醉的宋致,又偷偷打量了黄海川一眼,之前觉得宋致跟黄海川肯定也有超越正常男女关系的她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黄海川和宋致都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了,眼下宋致喝醉了,黄海川直接将宋致带到酒店开房不就行了,想干什么也方便,还得让她特地过来把宋致接回去照顾?赵子青迷迷糊糊的瞎想着。

    “黄市长,宋致跟我们家子青就跟亲姐妹一样,把宋致让她照顾,不会有啥差错的,黄海川您放心就是。”赵楷不甘寂寞的说了一句,在黄海川面前,他肯定要积极的表现自己的存在,没看他一听说宋致和黄海川在一块,就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了。

    “嗯,你们现在把她带走吧。”黄海川点了下头,对赵楷并没有多么热情,他更喜欢能办事,办好事的干部,而不是像赵楷这样偏向于喜欢钻营,能力平平的人,不过将赵楷放到交通局局长的位置上也是个过渡,黄海川也懒得去多说什么。

    黄海川这么一说,赵子青便走过来扶宋致,她今晚穿了一件极为性感的紧身衬衫,胸前的扣子扣得比较低,进来时特地又解开一个扣子的,可是走到黄海川跟前时,黄海川并没有被吸引半分,目光一直都在别处,这让赵子青有些丧气,知道黄海川也在,她过来前专程打扮的,仍是没能吸引黄海川的注意力。

    宋致醉得迷迷糊糊,赵子青要搀扶她,偏偏她又拉着黄海川的手不知道在嘟哝着什么,人一点都不清醒,手却是抱得很紧,黄海川无奈的笑了笑,示意赵子青将宋致带走。

    赵楷也过来帮忙扶,黄海川没有让他们多坐一会的意思,而是让他们直接扶着宋致离开,这让赵楷颇为失望,他这个新任局长是黄海川提拔上来的,还指望着在黄海川面前多多表现,黄海川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赵楷一颗心凉了半截,要不是想到他这个局长已经通过了常委会的讨论,赵楷今晚肯定又要失眠了。

    “把宋致这小姑奶奶伺候好了,以后还不愁没机会讨好黄海川嘛,看来还得耐心一点,不能操之过急了。”赵楷心里暗暗琢磨着。

    赵楷父女将宋致扶走,黄海川这才彻底轻松了起来,要不然有宋致这小丫头拖在身边,黄海川今晚又是啥都干不了。

    给路鸣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喝完没有,得知路鸣他们已经离开酒店,换到ktv里面去唱歌了,黄海川对唱歌不感兴趣,也就说不再过去了。

    黄海川没过去,不多久,曾静却是主动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要和黄海川一起坐坐,黄海川笑着答应了下来,金都酒店附近有个公园,黄海川便约在那里。

    曾静过来时,黄海川已经独自一人坐在公园里的石椅上,吹着冬天的冷风,呼吸着公园里的新鲜空气,在这种地方,黄海川都觉得整个人比在办公室时不知道多放松了多少,神清气爽,仔细算算,他有多久没有来过公园这种地方了?

    曾静来得很快,黄海川诧异的问了一句,“打车来的吗,怎么这么快。”

    “当然是打车来的,要不然黄市长您觉得我才在南州呆了两天,会知道怎么坐公交吗。”曾静笑道。

    “也是。”黄海川笑着点头,借着夜色下的灯光打量着曾静,曾静和几年前相比一点没有变化,黄海川感慨道,“曾姐,你还是老样子,一样的年轻漂亮。”

    “当了市长还是油嘴滑舌的。”曾静笑着看了黄海川一眼,眼前这样的黄海川,让她很放松,起码她知道黄海川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而变得陌生起来,看不起他们这些老朋友,这是让曾静最为高兴的地方。

    在黄海川身旁的石椅坐下,曾静笑着接着黄海川刚才的话,“要说没变化是不可能的,现在是晚上,黄市长您没注意到罢了,我这眼角都长鱼尾纹了。”

    “真的假的。”黄海川笑着看了看曾静,“我是看不出来。”

    “这么晚你当然看不出来。”曾静笑着摇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就这样安静的坐着,老朋友间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悄然弥漫在心间,黄海川说起了过往的一些事情,短暂的党校培训更是有不少趣事,一直到说起了同宿舍的老朋友武刚和陈斌,当时在党校培训末期已经和陈斌形同陌路,黄海川这些年也没和对方联系过,更不知道对方现在如何,只有和武刚,黄海川才一直保持着联系,不过从他调到京城,联系虽不曾断过,却也是少了许多。

    “陈斌还在市工商局,听说混得很不容易,这几年一直都是原地踏步,当时你们宿舍三人,你和武刚都进步了,就陈斌还在原来的岗位上没有提拔,哦,我好像弄错了,陈斌可能不在原来的岗位上了,他原来那个职务还算是挺有实权的,现在据说是被排挤到那种闲散科室去了。”曾静见黄海川说起陈斌,插了一句,颇有感触的说了一句,“陈斌当时要是跟你一直保持关系,没有见风使舵的疏远你,说不定现在不会混得这么差吧。”

    “他混的差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曾姐,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让人整他似的,我可担不起那样的罪名。”黄海川笑道。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当时陈斌想活动到下面分局担任副局长时,那时如果找你,你应该也可以帮得上忙吧。”曾静笑了笑。

    “不好说,我只是个秘书,也不过是个给人跑腿的。”黄海川不以为然的摇头,那会他已经跟周明方到省委组织部了,其实他要是真的帮陈斌出面的话,也许还真有希望,但那种事也没人能说得清就是了。

    “你要是只给人跑腿,那我们岂不是更要无地自容。”曾静自嘲的笑笑。

    “那不一样的,角色不同,定位不一样。”黄海川笑道,“对了,曾姐,那个叫林什么的,没有再纠缠你吧。”

    “这事你还记着?”曾静转头看着黄海川,眼里有些诧异,更有些感动,不过提起这事却也是一肚子火,道,“那姓林的王八蛋这几年还不是阴魂不散,我都尽量的避着他了,他还是经常主动找上来,每次都想狠狠揍他一顿,有时更是想直接将他逮进局里关几天,但最后都只能忍着,不管心里憋了多大的火,只要他老爸一天还在,那姓林的王八蛋就没人敢动。”

    “差点忘了,他父亲之前是江城市公安局长,现在好像是省厅厅长了吧?”黄海川恍然,骚扰曾静的是林茂,黄海川记不太住林茂的名字,但却知道是江城市公安局局长林刚的儿子,而这几年,林刚在仕途上也是顺风顺水,从江城市局局长兼任省厅常务副厅长,到担任省厅厅长,林刚这两步可以说是跨得极为顺利。

    “不错,林刚现在已经是省厅厅长了,真不知道他那种纵容子女胡作非为的人怎么还会一直被提拔,上面的领导都瞎了眼吗,让这样的人渣身居高位,还是担任这样的重要职务,这几年,江城市公安系统的人早就怨声载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林刚有意见,但都没人敢说出来,也没人敢去举报,生怕被打击报复,而林茂那小王八蛋,仗着他父亲的势,还是成天的作恶,黄市长您不知道,年前我才又接到一起报案,去年下半年有个刚新进我们江城市公安系统的年轻女警就被林茂那混账下药迷 奸了,本来那女的也不想声张,害怕丑事外扬,不成想一个月后发现怀孕了,那女的找到林茂,希望林茂负责,林茂却是扔了几千块说是让其去打胎,那女的愤怒之下才决定报案,她自己就是公安干警,发生这样的悲剧,她自个在局里报案,却是没人敢给她立案,最后也不知道是听谁说在江城市公安系统里就只有我一人敢跟林茂对着干,报案报到我这来了,我倒是给她立案了,但真要破案,将林茂绳之以法,我又哪有那个能力,说是立案,其实立完案后,我也无能为力。”曾静苦笑着,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愤怒和挫败感,长期被林茂骚扰,曾静心里早就积压了一肚子的火,这股火被她死死的压制着,压制得太狠太久,曾静不知道有朝一日爆发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现在有个省厅厅长的老爹,你一个小小的分局副局长,又能怎么办,你敢给那女的立案,虽然象征意义多过实际意义,但起码你敢那样做,别人不敢,其实你已经很了不起了。”黄海川安慰道,对那林茂,黄海川也没什么好印象,说起来,他和林茂也有结怨,要是他还一直呆在江海的话,说不定现在林茂的怨仇也是越结越大,他隐隐知道林家攀上京城的张家了,林刚这几年能一步一个台阶的顺利往上,估计跟京城张家脱不了关系。

    “我听说这次两会,林刚可能还会被提为副省长,同时兼省厅厅长,黄市长,你说还有没有天理了,像他那样的官员,为什么屡屡能被提拔,难道组织考核干部,真的一点公信力都没有了吗?”曾静极度失望的说着,她自己是这个体制内的一员,更是一名党员,对这个党,这个国家,曾静曾经是那么的深爱着,但现实是让她极度的失望。

    “林刚要被提为副省长?”黄海川惊讶的重复问了一句,随即道,“如果是真的话,那林刚这几年说是火箭般的升迁速度也不为过。”

    黄海川说这话,一旁的曾静很是古怪的看了黄海川一眼,“要说坐火箭升迁,黄市长,我觉得你更像。”

    “曾姐,我在和你说林刚,你倒是把矛头对准我了。”黄海川笑道。

    “我只是说一个事实。”曾静低声笑了一句,很快又言归正传,“林刚要提拔为副省长是我听别人说的,不过这事在我们江城公安系统流传得挺广的,估计假不了,以前就有副省长兼省厅厅长的先例,林刚就算被提拔也不会让人意外。”

    “林刚要是再被提为副省长,曾姐,那林茂岂不是更要三番两头的骚扰你了。”黄海川替曾静担心道。

    “不用说以后,他很早以前就开始三番两次的骚扰我了,我是能避则避,尽量忍着就是了。”曾静无奈的说道,眼里更是闪过一丝羞怒,林茂每每出现在她面前都是说一些极尽下流的话,她这远比别人**的胸部更是常常成为林茂调侃的对象,即便是现在,想到林茂说的那些话,曾静仍是羞怒难堪。

    “这也真不是个事。”黄海川皱起了眉头,“曾姐,你丈夫呢,还在市局刑警队吗?”

    “没了,被调到边远派出所去了。”曾静神色一暗,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

    “怎么回事?是那林茂搞的鬼?”黄海川一怔。

    “不是他又能有谁。”曾静叹了口气,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这个副局长的位置为什么还能保留着,那无非是林茂将她当成猴子一样耍着玩罢了,将她丈夫弄到边远派出所去,曾静何尝不知道林茂是什么心思,一来她丈夫不在身边,林茂也就有更多的骚扰机会,其次无非是要逼迫她就范,曾静如今可以说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给林茂任何可趁之机,她在江城,一些实在是推不开的应酬,她去出席了,在酒桌上喝酒都是慎之又慎,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道了,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掉进林茂设的局,曾静只能靠自己的谨慎和小心避开林茂的手段。

    “这姓林的还真是只手遮天了。”黄海川摇了摇头,他能看出曾静那深深的无力感和颓废,想想曾静那样刚强的人也会这样,黄海川便知道曾静也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只要林刚一日还在位,谁又能拿林茂怎么样。”曾静愤然道。

    “曾姐,要不我帮你想想办法,把你和你丈夫调到南海来算了,只不过那样一来,你们就得背井离乡了。”黄海川突然道。

    “真的?”曾静听得眼睛一亮,仅仅是片刻,曾静神色复又黯淡下去,“背井离乡倒没什么,我们两人要是都在这边工作,那就把家人接过来,其实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江海省厅是不会放人的,跨省调动,你们这边愿意接收,我们省厅那关过不去也没用。”

    “这倒也是个麻烦事。”黄海川也有些头疼的苦笑了一下,林刚现在是江海省厅的一把手,他纵容儿子胡来,江海省厅放人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黄市长,你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反正我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还怕什么?我从来就没怕过林茂那王八蛋,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他也不会有啥机会乱来,我只恨不能狠狠教训他一顿,恨他那样的人渣还能逍遥在外,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曾静怒道。

    “曾姐,你就放心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他那样的人,早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黄海川安慰道。

    “希望吧,这句话我经常拿来安慰别人,没想到今天倒是听到黄市长你来安慰我。”曾静笑着摇头。

    “不是安慰你,而是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黄海川正色道。

    曾静看着黄海川严肃认真的样子,一时有些出神,这个样子的黄海川似乎格外的有魅力,连她这种除了丈夫外一向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女子都有些着迷,好一会,曾静才回过神,看着黄海川笑道,“要是黄市长您调到江城去,说不定真会有那么一天。”

    “我调到江城去是不可能的,还不知道要在南州呆多久,就算是要调离南州,也不知道下一站是哪里,我们的命运,其实并没掌握在自己手中。”

    “黄市长你算是幸运的,起码你还是能有一些选择余地的。”曾静深深的瞥了黄海川一眼,他知道黄海川妻子是来自京城那显赫的邱家,别人或许没选择的余地,黄海川不见得没有。”

    “不说这个了,今晚老朋友相聚,老是说些太沉闷的事,都没啥意思了。”黄海川笑了笑,“曾姐,你也别一口一个黄市长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跟以前一样叫我海川,那个我爱听。”

    “你要真坚持,那我就叫你海川了,说实话,叫你黄市长,我也觉得很陌生。”曾静笑道。

    两人聊着,黄海川的电话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黄海川拿起来一看,是吴汉生打来的,黄海川一怔,猜测着可能是成容江的事有了眉目了,不慌不忙接起电话,“吴局,是不是有结果了?”

    “黄市长,你让我打听的那事弄清楚了,你说的那个叫思明的小伙子是被京城市局的人带走的,我大概了解了一下,他是故意伤人,受伤的那方家属跟京城市委的郑书记有点关系。”电话里,吴汉生跟黄海川说着了解到的情况。

    “郑书记?”黄海川听得心头一跳,但旋即又有些庆幸,幸好那郑书记只是个副的,要是正的,那可是堂堂的政治局委员,他可就不敢乱掺和了。

    “嗯,是郑永兴书记。”吴汉生说道。

    “吴局,这事你能不能从中斡旋一下?让京城市局的人先把人放了,小伙子只是受了情伤到酒吧去借酒浇愁罢了,喝醉酒了,难免就比平时冲动了,再说酒醉后无意识的伤人行为不见得就是故意伤害,要按这个罪名起诉的话,有待商榷。”黄海川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可以,双方坐下来和解不是更好嘛,我看那受伤的一方也没生命危险,现在不是说伤都养好了,能下床活蹦乱跳了,至于把别人逼到那份上嘛。”

    “黄市长,您是想坚持帮忙调解这事了?”吴汉生苦笑了一声,黄海川的意思,他又怎能听不出来。

    “不错,我是这样想的,不过吴局要是真的很为难,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黄海川说道。

    “黄市长都开口了,那我就算是真帮不上,也得去试试不是。”吴汉生无奈的笑笑,自打黄海川大年三十跟他谈过之后,吴汉生也是对调到南海的事十分上心,能够接替关锦辉的位置出任南海省副省长兼省厅厅长的话,那他就真的是在仕途上跨出了关键一步,迈过正厅这个坎成为副省,是他一生的奋斗目标,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吴汉生又怎么愿意错过,不管怎么说,他愿意在黄海川身上豪赌一把。

    “那就麻烦吴局了。”黄海川笑道,知道吴汉生可能对他刚才的话也有一些误解,又是笑着说了一句,“吴局,你尽力而为就是,不行的话别勉强,我还可以找别人,吴局别以为我刚才那样说是心里有什么不快。”

    “我还真以为黄市长对我刚才为难的态度不高兴呢。”吴汉生笑道。

    ……………………………………

    京城,成容江在今天上午刚坐飞机赶回南州,在今天下午,成容江就又订了机票折返京城,最近本就休息不好的成容江经过这样的来回奔波,再次抵达京城后,成容江已是两眼充满血丝,在飞机上本是可以休息一会的,但成容江忧心被公安局带走的儿子,明明是疲倦不堪,但闭上眼睛就是睡不着。

    成容江的妻子庄彩霞到机场来接丈夫,她一个人在京城没啥亲戚,两口子过年这些天呆在京城都是住宾馆的,成容江今天先回南州,原来是打算先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过几天再来京城,儿子的事情还没解决,两口子都没办法安心,而且两人的想法是想将儿子带回南州,不想儿子继续在京城工作,否则要是再发生点什么事,两口子还不知道要担心成啥样,但偏偏儿子也是个犟脾气,不仅认准了那个女朋友就不想放弃,也不想离开京城,说是一直要等到女方家父母点头同意为止。

    除了儿子的感情事,再加上儿子捅伤的伤者家属也说要上告起诉,两口子还要想办法找人去说情,这两件事摆在眼前,让两人都没办法放心离开,成容江今天先回去也是迫不得已,打算过两天再回来,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儿子被公安局抓走让成容江不得不再次火急火燎的回来。

    成容江此刻就和妻子在京城市公安局,他到了京城之后,和妻子两人连晚饭都顾不得吃,就直奔市公安局来了,两人想探望儿子,但却被拒绝了,成容江也是堂堂的市检察长,副厅级干部,此时却是对着市局的一个小队长低声下气,苦口婆心的说着好话。

    坐在成容江跟前的是市局下辖的一个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严华健,成容江的儿子成思明就是被他们大队的人抓回来的,这会,成容江正将他的工作证递给严华健看,而严华健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坐着接过证件时,除了一开始惊讶外,对成容江的身份并没表现出什么忌惮的样子,只是脸上的态度客气了一些,又让人给成容江两口子搬了椅子,请两人坐下,而后也就没什么表示,任凭成容江好话说尽,严华健就是表现出一副不通融的样子,他就是敢不给成容江面子,市检察长固然是够牛逼的,但不过是外地而已,他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况且这事是上头打招呼的,严华健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要是搁在平时,砰到成容江这种外地市的市检察长,严华健也愿意结个善缘,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一个外地的市检察长在京城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外地,那也算是个人物,严华健不过是区区一个正科而已,要不是情况特殊,他犯不着给一个副厅干部甩脸色,不过今天,他确实是不能给成容江面子。

    “成检察长,不是我让你探望,实在是上头的领导交代过了,我一个小人物实在是做不了主。”严华健一脸为难的跟成容江说着,看似为难,其实更多的是装出来罢了,脸上隐隐带着一些戏谑,他一个正科能给一个副厅脸色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让严华健的虚荣心无限膨胀。

    “只是探望一下,难道连这也不行吗?有哪条规定不能探望的?”成容江隐隐有些怒色,他是检察长,公检法是一家,都属政法系统,他自己对一些相关的规定是再清楚不过。

    “没哪条规定不能探望,但您就不是探望。”严华健盯着成容江,有意将‘您’字咬得极重,那语气,更像是嘲讽成容江一般,心里不屑的冷笑着,一个外地的检察长,还真当自个在京城也是个人物了。

    就在成容江和严华健说话时,办公室外走进来一人,原本还老神在在坐着的严华健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秦局。”

    “嗯。”只见来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成思明的人?把他放了。”

    “秦局,这?”严华健愣住,他对面的秦局是市局副局长秦益华,虽然排名靠后了点,但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别看秦益华也是副厅,级别只不过是跟成容江一样,但意义却完全不一样,秦益华是他的上级,随便伸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严华健端的是不敢违背秦益华的意思,但交代这事的却又是另一个副局长,严华健此时委实是左右为难。

    “怎么,我说的话对你不管用是吗。”秦益华冷冷的看了严华健一眼。

    “秦局,不是那个意思,我哪敢不听您的吩咐。”严华健陪着笑脸,谄媚道,“马上放马上放,我立刻让人放人。”

    秦益华让严华健放人,一旁的成容江和庄彩霞两口子却是呆住了,有些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请问这位是?”成容江看向秦益华,忍不住出口问道,神色难掩激动,更是带有几分感激。

    “这是我们局里的秦局长。”严华健瞥了成容江一眼,介绍道,嘴上却另外小声嘀咕了一句,“算你们运气好,没秦局长帮你们出头,你们就等着哭死吧。”

    “秦局长?”成容江一惊,严华健没说是正局还是副局,着实让成容江吓了一跳,不过下一刻,成容江也回过神来,他印象中,首都公安局的局长并不是姓秦,如果是那位正的,那是副部来着,京城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成容江知道自己并不认识那样的人物,人家也不会来帮他出头,但是眼前这位秦局长,级别虽是同他一样,他也同样是不认识,人家怎么会来帮他出头了?成容江一时都忘了向秦益华感谢。

    “你是?”秦益华看了看成容江,并不知道对方是那位成思明的父母,事实上,他对成思明也压根不认识,要不是吴汉生打来电话打听事情,秦益华也才了解了这一档子事,他又哪会知道成思明算是哪根葱。

    “秦局,这位是南州市检察长成容江。”严华健殷勤的笑道。

    “哦,南州市检察长。”秦益华心里惊讶,脸上不动声色的同成容江打着招呼,“原来是成检察长,幸会。”

    “秦局,幸会。”成容江赶紧伸出手,脸色愣是有几分恭敬,要是平时,他也许不会这样,大家级别一样,平起平坐,他在秦益华面前何必自矮一头,但为了儿子的事,成容江实在是碰了太多的壁,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渺小,即便是刚才,一个治安大队的大队长都不能给他脸色看,但为了儿子,他还得低声下气,成容江心里的苦涩可想而知,这种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搭一把手帮忙,成容江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和感激。

    此刻,成容江也有很多的话迫不及待的想要问出来,但一看到旁边站着的严华健,再看看这里的场合,成容江终是忍了下来。

    成容江不知道秦益华为何帮他,秦益华心里同样疑惑,这事跟市委那位郑副书记多多少少能扯上一些关系,虽然那不是郑副书记的直系亲属,但好歹也算郑副书记的亲人,吴汉生为了成容江这样一个地方的市检察长就出头,值得吗?秦益华眉头不自觉的皱着,心里实在是无法理解吴汉生的做法,他之所以会过来,还是吴汉生交代的,而且吴汉生也跟他交了底,必须要把成思明放出来,尽量帮双方和解,吴汉生自己也会出面。

    正是因为吴汉生态度坚决,秦益华也才会过来,否则这事涉及到那位郑副书记的亲属,秦益华根本不想掺和,但他也实在是无法理解吴汉生为什么要帮这成容江,两人就算有交情,但为了交情,冒着有可能得罪那位郑副书记的风险管这事,那一点不划算,官场里面,所谓的交情算什么?没什么能比自身的利益更重要,为兄弟能两肋插刀,但为了利益,插兄弟两刀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吴汉生出头管这事,秦益华是百思不得其解。

    成容江和秦益华各自都有疑惑的地方,而严华健毕恭毕敬的站在秦益华一旁,背后的一只手则是早就在向着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人悄悄做着手势,那就是在暗示对方赶紧通知他们上头的人,严华健在市局里是跟另外一个副局长的,眼下秦益华要让放人,严华健嘴上不敢反对,笑哈哈的说着要赶紧放人,但暗地里却是做着小动作。

    成思明很快被带出来,此刻的他,一脸木然,倒不是进了公安局就受到虐待啥的,而是因为感情的事,这些天,成思明脸上基本上就是这种颓废不振的神色。

    “思明,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庄彩霞看到儿子,赶紧走了上去,上下左右的看着儿子,生怕儿子在公安局里受了什么伤,打量一阵后,好在没发现什么,庄彩霞松了口气,但一看儿子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庄彩霞又是一阵心疼,嘴里带着哭腔,“思明,你这是何苦,你这样让爸妈很担心,你知道吗。”

    成容江看着儿子,同样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像妻子那样情感外露,成容江看向秦益华,感激道,“秦局,谢谢您,非常感谢。”

    “不必感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罢了。”秦益华淡淡的摆了摆手,要不是吴汉生坚持,他根本不想管这事,捞不着啥好处,可能还会惹来一身骚,出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干?也不知道那个吴汉生是不是糊涂了,秦益华心里如是想着,他自是不知道吴汉生如今正眼巴巴的盼着南海省副省长的宝座,为了能和黄海川更好的搞好关系,吴汉生冒风险出这个头也不是不值得。

    “受人之托?不知道秦局长是受谁所托,那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成容江连忙道。

    “怎么,成检察长自个不知道?”这次反而轮到秦益华惊讶了,刚才他也忘了问吴汉生是不是和成容江关系很好,见吴汉生坚持要出头,他自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吴汉生和成容江是认识的,现在成容江这么问,他倒是奇怪了。

    “秦局,我怎么会知道,为了我这不争气儿子的事,我在京城都快跑断腿了,刚才在这里更是嘴皮子都快磨破,要不是您过来,他又怎么会放人。”成容江苦笑了一下,看了严华健一样,心里其实还有怒气,一个屁大的治安大队大队长,要是搁在南州,看他不把他整出一把屎来。

    两人说着话,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秦益华看到来人,神色一怔,随即不动声色的说了一句,“韩局怎么也过来了。”

    “秦局能来得,我就来不得?”来人是市局的另外一位副局长韩高远,抓人的事,正是他直接吩咐下去的。

    韩高远扫了成容江几人一圈,淡然笑道,“秦局,你跟他们认识?”

    “认不认识是我的事,韩局,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秦益华笑了笑,两人的对话看似都面带笑容,但却彼此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倒不是我八卦,只是这人是我吩咐抓的,秦局不声不响的让放人,我不得不来问一下。”韩高远冷笑了一声。

    “我也只是刚过来,韩局的消息真是灵通。”秦益华瞥了严华健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严华健见秦益华看过来,赔笑了一下,随即就把头低向地板,他不过是做该做的事,他在局里跟的是韩高远,遇到这种事,他要是不及时通报韩高远,那才真的会玩完,至于得罪秦益华,严华健也无可奈何,谁让他的主子是韩高远。

    “秦局,你是非要管这事了?”韩高远没有理会秦益华的嘲讽,冷冷的问了一句。

    “我如果管定了,韩局又待如何?”秦益华也冷着脸,韩高远要是没这么问,他或许也会好声好气,这会却也是被激起了几丝怒气。

    “没怎么样,我只是想问一下秦局,你有打听清楚这事吗,可不要事情都不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掺和进来。”

    “那是我的事,不劳韩局操心了,我现在倒是想问韩局一句,我要放人,韩局打算怎么样。”秦益华盯着韩高远,两人在局里没少较劲,但像今天这样几乎要将矛盾公开化的还是头一次,这会办公室的其他警员早都躲了出去,连严华健都手脚麻利的退到办公室门外,将门给关了起来,两个老大要有掐起来的架势,他们这些小警员可不敢在一旁看热闹,办公室里也就剩下成容江一家人。

    “我不打算怎么样,只是我要是也坚持不放人呢。”韩高远一点也不退让。

    两人正处在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时刻,韩高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悦耳的铃声一下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那种紧张气氛,韩高远看到来电号码,眉头皱了一下,是吴汉生打来的,他手里有存吴汉生的号码,但两人基本上没怎么联系,只不过是属于点头之交的那种,吴汉生跟秦益华关系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和吴汉生走到一起去。

    眼下吴汉生打来电话,韩高远下意识的想到什么,有心不想接这个电话,但终究是顾忌吴汉生的身份,不得已只好接了起来,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吴局。”

    “老韩啊,听说你们局里抓了一个叫成思明的小伙子?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把那小伙子放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为了一个小年轻兴师动众的,赵家那边,我会打个电话去解释一下的。”吴汉生在电话里笑道。

    韩高远嘴角扯了一下,想说不行吧,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转而笑道,“吴局,您都这样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不放人的,秦局都已经过来要放人了,我也不会拦着不是。”

    “老韩,那就多谢了。”吴汉生笑着说了一句,两人没再寒暄,客套一番后便各自挂了电话。

    秦益华看着吴汉生,嘲讽道,“韩局,那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我又没硬拦着你,想带人走就带走呗。”韩高远冷哼了一声。

    秦益华见韩高远服软,得意的笑了一下,心里却是对吴汉生这个电话打得这么及时感到惊讶,他之前可没吴汉生串通好这个。

    朝成容江一家子看了一眼,秦益华朝门外努了努嘴,示意可以跟他一块走了。

    成容江感激的点了点头,刚才秦益华和韩高远针锋相对的场景他都看在眼里,成容江一颗心都提到嗓子上,他知道儿子捅伤的那家跟京城的市委副书记有一些关系,这是他初二那天请老领导一块到省里找人说情时才知道的,否则也不至于到处找人都说不上话,也没人敢帮他强出头,刚刚秦益华都说要放人了,他还感激涕零,但半路又杀出另外一个韩局,成容江都险些以为儿子终究是免不了要呆在公安局里,没想到会柳暗花明又一村,成容江此刻再傻也知道有贵人相助,何况秦益华都说了是受人所托,成容江现在唯独是对那神秘的贵人感到好奇,他在京城没认识什么大人物,谁会愿意帮他?

    和秦益华一块走出公安局,成容江再次向秦益华道谢,秦益华不以为然的摇着头,“你们要感谢的是别人,成检察长,刚才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没有那个电话,我也不见得能帮上什么。”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秦局您仗义相助。”成容江诚恳道,看着秦益华,憋了一肚子疑惑的他又忍不住问道,“秦局,刚才那位打电话的吴局是?”

    “那是部里刑事侦查局的吴局长,我之所以会过来,也是他打招呼的,成检察长要感谢的话得感谢他才是。”秦益华并没隐瞒。

    秦益华刚跟成容江说完,吴汉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只听吴汉生道,“老秦,我在你们公安局外面,你带成容江他们过来吧,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你在外面?”秦益华的朝门外看了一眼,心里暗道了一声难怪,吴汉生刚刚那个电话打得那么巧合,敢情他人就在外面。

    挂掉电话,秦益华转头同成容江道,“走吧,吴局在外面等着我们,咱们过去。”

    “是吗?”成容江动容,那是出手帮助他的人,成容江虽然不知道对方跟他素不相识为何要帮他,但等会肯定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

    几人一起走到外面,秦益华很快就看到马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子,快步走了过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正是吴汉生本人。

    “吴局,怎么亲自过来了。”秦益华笑道。

    “我想着不放心,就打算自己过来一下,刚才还没进去就看到韩高远的车子出去又折回来,我就干脆在外面等着。”吴汉生笑了笑,“怎么,刚才是不是又和韩高远呛上了。”

    “可不是嘛,我跟他只要一对上,没两句话就充满火药味。”秦益华摇头笑笑,看到成容江一家也走上来了,秦益华才道,“那是成检察长一家。”

    吴汉生探出头,朝成容江几人点了点头,见成容江感激的要说什么,吴汉生摆了摆手,“成检察长,先上车再说,这里在市局外面,我们先离开。”

    成容江一怔,随即也赶紧上车,只是一坐上车,嘴里还是道,“吴局,非常感谢您和秦局仗义相助,你们这份大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报答了。”

    成容江说着,一脸苦涩。

    “成检察长言重了,我们也是尽力而为,正好能帮上一点忙而已。”吴汉生笑了笑,看成容江的样子,吴汉生暗暗好笑,心想这位南州市的检察长估计在京城没少碰壁。

    “吴局,赵家那边,你去说情了?”秦益华插了一句。

    “说了,不过人家口气也冲得很。”吴汉生脸色难看,“狗仗人势,也不知道嚣张什么,要不是没那位郑副书记的面子,早就被人收拾了。”

    “这年头,人不都是这样的,有点倚仗的,都能张牙舞爪的。”秦益华笑道,不动声色的看了后座上的成容江一眼,秦益华想问吴汉生的一些话只能忍着,刚才才知道成容江和吴汉生不认识,秦益华这心里还纳闷着,不知道吴汉生费这力气帮忙干嘛。

    不只是秦益华不解,成容江自个也是疑惑着,他和吴汉生真的是素不相识,要不是刚向人家道谢完,不好意思问吴汉生为什么要帮他,成容江这会已经忍不住要问了。

    成容江不好意思问,吴汉生却是主动道,“成检察长,你儿子也放出来了,赵家那边,我还会尽量去帮你们说情的,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只能再给你们黄市长打电话了,就说我已经尽力了,他还得请面子更大的人去,要不然我这局长,人家那姓赵的也没看在眼里。”

    “黄……黄市长?”成容江声音一颤,整个人呆愣愣的坐着,他没想到他不愿意主动去求的人,竟会是他最需要感激的贵人。

    “怎么,你儿子的事情,不是你请他帮的忙?”吴汉生听出成容江的口气有异,第一次回头看了一眼。

    “不,不是。”成容江喃喃道,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陈杂。

    “那还真是奇了怪了。”吴汉生古怪的看了看成容江,又转头去专心开车,着实是想不通怎么回事,心说那位黄海川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乐于助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