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蓝碧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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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微亮,了然居便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云然跟萧衡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萧府管家王叔便带着一大群人候在门口。

    “你们来干嘛?”萧衡一脸不悦地看着面前的管家王叔,“难道都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管家王叔忐忑地回答道,“小公子,是将军让我们来的,务必将你请回去。”

    “老头子?”萧衡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他找我会有什么好事,你回去告诉老头子,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就回去。”

    王叔忐忑地看着萧衡,“小公子还是赶紧跟我走吧,将军他病了,希望你能回去。龊”

    “病了?那应该找大夫,找我有什么用。”一听说自家爹病了,萧衡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紧张的,“他平时不是硬朗得很,怎么就突然病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大夫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王叔纠结了好久,这才将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小公子,将军想再多见见你一面。”

    “我略懂医术,兴许能帮得上忙,不知道萧将军的症状如何。”虽从未见过萧临,但萧临毕竟是萧衡的爹爹,云然也跟着紧张起来。

    “对对对,小然儿就是大夫。”刚才一急,萧衡都忘记身边也有大夫,“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叔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抬头看着萧衡,“症状……症状是头昏眼花,全身无力,卧床不起,说一句话都要喘上三口气。”

    云然在脑海里思索了半日,都没想起这是什么症状,抬头正好瞧见王叔下意识地抹汗,“那萧将军是否会上吐下泻?”

    “上吐下泻?”王叔咽了咽口水,思考着要不要把自家将军的病情说得严重一点,这才萧衡才会乖乖跟着回去,“有,都上吐下泻好多天了,病情十分严重。”

    离开长安的时候,自家将军下了通牒,就算是绑,也要把萧衡给绑回去。

    看着萧衡从小长大,王叔自然清楚萧衡的脾气,用绑的办法肯定是没用的。

    实在没有办法,王叔只好编出自家将军病重的消息,让萧衡乖乖回去。

    “小然儿,我家老头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衡担忧地询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云然正想如实相告,却瞥见王叔一直在朝着她使眼色,只好改口,“萧将军这种情况,我也一时没法说清楚,不如萧衡你回去一趟,看看情况如何。”

    对自家爹的情况一知半解,萧衡也没有心情继续待在月乐村,“那……那小然儿,我等等就跟他们回长安去。”

    很快,萧衡便急匆匆地跟着王叔回长安去了。

    看着萧衡的房间,一副狂风扫过的模样,云然都不禁笑出声来。

    虽然嘴上一直不待见自家爹爹,但关键时刻,一下子就测出真心来了。

    一直在旁观的楚沐城提醒道,“你这样做,恐怕他回到长安会恨得牙痒痒的吧。”

    “你也看出来了?”云然笑着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刚刚萧衡走得太匆忙,都没顾上被撞倒的椅子。

    其实王叔的话里有很多破绽,以萧衡那聪明劲,本应该很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太过担心萧临,都没有发现。

    ***

    不对,不对,都不对。

    写的十几种药方都不对,到底还缺什么,云然急得抓狂。

    日子一天天逼近,虽然楚沐城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每次瞧见他手臂上的抓痕,云然就十分心疼。

    这种病发作起来,便会疼得犹如万蚁噬骨一样,非一般人可以忍受。

    “姐姐,不好了,刘叔疼得拿脑袋撞柱子,都撞出血来了。”小田急匆匆地跑进云然的房间,大声地喊道。

    小田本就是孤儿,以乞讨为生,了然居的户主刘叔见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什么!”已经是第四回了,按照这种情况,每次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少,刘叔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

    就算没有病死,也会被这种疼痛给折磨致死。

    云然连忙带着银针,往刘叔的房间跑去,小田紧跟其后。

    一踏进刘叔的房间,就听到刘叔声嘶力竭的声音,“让我死,就让我痛痛快快的死吧,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刘叔的情绪极其激动,额头流了不少的血。

    周围四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死劲地抓着他,这才使得刘叔没有继续撞柱子。

    云然赶紧抽出银针,准备扎向刘叔的昏睡穴。

    冷不防刘叔挣扎起来,四个壮汉都没及时控制住,指甲滑过云然的手。

    忍着手臂上的痛,云然快速地将银针扎中刘叔的昏睡穴,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见刘叔已经昏睡过去了,大家才送了一口气,帮着扶到床榻上,让他好好休息。

    虽然银针可以帮忙镇定,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

    早点制作出克制的药丸才行。

    “有没有怎么样?”听到动静,楚沐城赶到的时候,见到刘叔弄到了云然的手臂,赶紧上前询问,脸上尽是担忧的表情。

    当日,楚沐城就是在帮病患包扎的时候,被那个患病的人给弄伤了,这才患病的。

    忍着手臂上的痛,云然摇摇头,冲着楚沐城笑了笑,“我没事。”

    “真的?”楚沐城还是不放心,仔细翻看了云然的手臂,确认没有伤到,这才稍稍放心,“没事就好。”

    其实刚刚刘叔抓伤的是手臂偏上的位置,但鉴于男女授受不亲,楚沐城根本没法看。

    “沐城,你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看着刘叔这幅模样,跟云然初次见到时,相差甚远,都被折磨地不成人形了。

    瞧见云然满脸的纠结,楚沐城知道病情一日没有控制住,云然的心情自然也会受到影响,“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我空有一身医术,却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云然抿着嘴,眼眶微红,“每次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个个被折磨地不成人样,我就特别嫌弃我自己,为什么我就这么笨呢。”

    楚沐城将云然揽入怀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贴着暖暖的体温,云然好像找到宣泄口,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楚沐城的衣服都被弄湿了一大片,他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动作,让云然哭个尽兴。

    这么大的担子压在一个女子身上,确实有些过于承重。

    哭得差不多了,云然才意识到有些失态,连忙离开楚沐城的怀抱,“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楚沐城浅浅一笑,伸出手为云然擦去眼角的泪珠,“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憋在心里。记得跟我说,让我陪你一起面对。”

    “嗯。”云然点了点头,声音还参杂着少许的哭腔,“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嗯,确实很丑。”楚沐城低头打量了云然,眼睛红肿,鼻尖红红的,“不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我的然儿。”

    没有甜言蜜语的情话,也没有山盟海誓的诺言,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承诺,便让云然感到心满意足了。

    因为她知道,在这次的月乐村之行中,她跟楚沐城越走越近了。

    刘叔醒来之后,十分淡定,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反生过似的。

    见刘叔没有提起,其他人也不敢多言,只是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知道哪天自己也病发,兴许明天,兴许下一秒,都有可能。

    晚饭之后,小田带着一根玉笛来到云然房间,说是刘叔送的,“刘爷爷将了然居的珍藏都拿出来送人了,每个人都有份。”

    小田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

    虽然相处的时间短,但是刘叔对小田就像亲孙子一样对待,小田自然都看在眼里。

    云然瞧着手中的玉笛,成色不错,是上等品,想来当初应该花了不少的钱才买到的,如今竟随手送人。

    而从小田的口中得知,楚沐城收到的是上好砚台,小田则是一块玉佩,每一样都价格不菲。

    刘叔这样散尽家财,想必对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

    一想到这个,云然的心不由地慌起来,“小田,这几日你好好看着刘叔,一定要寸步不离,千万不要让他一个人呆着。”

    “为什么?”小田一头雾水地看着云然,根本不明白云然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于刘叔有可能会轻生的事情,云然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并不敢跟小田直说,只能让他多注意点,“反正你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好好做到就行,别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了。”

    手臂隐隐作痛,提醒着云然方才发生的事情。

    被刘叔抓伤的地方,轻微有些伤痕,但是指甲早已划破皮肉。

    如果这个时候及时服用药,应该并无大碍,倘若拖延下去,那么既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不过,云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今之计,就是及时找出解救的法子。

    而以毒攻毒,也是不错的法子,所以云然决定自己去试药。

    “沐城哥哥。”看见楚沐城朝着这边走来,小田赶紧出声打招呼。

    楚沐城微微点头,“嗯,东西都送完了?那就去写作业吧。”

    患病的孩子较多,楚沐城便干脆当起了教书先生,帮这些孩子启蒙。

    倘若真的医好了病,这些孩子多多少少学点字,还是有帮助的。

    “沐城哥哥,东西都送完了。”小田笑着回答楚沐城,“我这就看书去。”

    说完,一溜烟就跑出了云然的房间,房间内只剩下云然跟楚沐城两个人。

    “沐城,坐。”云然招呼着楚沐城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桌上的

    玉笛,竟连楚沐城的话都没有听见。

    “然儿?”楚沐城轻轻地拍了拍云然的手,让她回过神来,“怎么了?”

    云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楚沐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是刘叔送的礼物?”见云然一直盯着玉笛,楚沐城便猜到问题出在原因了。

    名贵的玉笛,看起来价格不菲,更何况云然对这些音律问题都不懂,可谓是一窍不通,所以这玉笛只可能是刘叔所赠。

    云然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刘叔极有可能会自杀。”

    “嗯,我知道。”刘叔几日前发病,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如今再来一次,都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气。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走。”楚沐城牵着云然的手,往门外走去。

    古话说得好,这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云然现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药方,那么就应该先休息一下,换一个环境,换一个思路,这样兴许就可以找到解决的法子。

    不知道楚沐城到底要带着她去什么地方,云然只好乖乖跟着他走。

    了然居后面有一个花园,各种各样的花都开了。

    云然弯下身子,去嗅盛开的花,“真香。”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时之间花香扑鼻,云然整个人都舒服许多。

    悠悠的笛声传来,扭头一看,楚沐城站在月光底下,手拿玉笛,吹了一手的好曲子。

    云然这才发现,手中的玉笛不知道何时到楚沐城手里了。

    楚沐城跟萧衡的性格不一样,因此吹奏出来的曲子也不同。一个抑扬顿挫,一个娓娓道来,各有千秋。

    一曲毕,云然连连鼓掌,“沐城,原来你也会吹笛子。”

    楚沐城会吹笛子,萧衡也会吹笛子,都是多才多艺的,反观云然一个女生,居然都不懂这些乐器类。

    “想听什么?”楚沐城笑着询问道。

    在脑海里过了一边,云然这才做了决定,“那就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过,楚沐城却不愿意给云然吹这首,明明是一首简单的歌,但加入这个氛围,怎么都不会觉得好听。

    现在本就是生离死别的状态,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更何况负责医治的云然,更是紧张地睡不着了,吹这首曲子,这不就是明显的添乱吗。

    最后,楚沐城选了一首安神的曲子。

    悠悠的笛声,云然闭上眼睛,悄悄地享受这笛声带来的乐趣。

    待眼睛睁开的时候,笛子已经停了很久,而眼前却突然之间出现了漫天的萤火虫。

    云然伸出手,竟然有一只萤火虫就停留在云然的手上,十分可爱,“这是?”

    云然当然不相信,怎么会突然之间会出现这么多的萤火虫,明显这是楚沐城特意安排好的。

    “喜欢不?”为了让云然开心一下,楚沐城特意抓了一晚上的萤火虫。

    一想到自己像几岁的小孩一样,满花园追着萤火虫跑,连楚沐城都不敢相信真的是他自己。

    “你看,这萤火虫现在这么漂亮,但说不定明天就没了。其魅力都是稍纵即逝的,但它确实真真正正活过的,那么一和一百,对于生灵来说,就根本没什么差别。”楚沐城静静地抬手,有一只萤火虫停在他手上,“人各有命,每个人每条生命都有属于自己的轨道需要自己走,所以你不用那么自责。”

    “嗯。”云然嘴上应好,心里早已有了想法。

    抬头看着漫天的萤火虫,云然突然想要多留几天这么的美丽,即便多付出代价也在所不辞。

    ***

    以毒攻毒的法子,云然并没有告诉楚沐城,一起都是偷偷进行的。

    蛇毒、蛤蟆毒、蝎子毒等,各式各样的毒药,云然都偷偷试了一遍,虽然有及时服下凌香丸,但云然还是被折腾地死去活来,后背都不知知道湿了几回。

    “姐姐,姐姐。”小田欢快地朝云然的房间跑来,轻轻地推开门进来,身后站着的楚沐城、

    而云然早就在小田跟楚沐城进来之前,提前坐好,以防瞧出端详。

    饭桌上,小田一下子就戳中云然的弱点,“姐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没,怎么会难看呢?”云然舔了舔嘴唇,想让自己保持精神点。

    不过,就算云然再怎么掩饰,依旧还是抵挡不了苍白的脸上,

    听到云然脸色难看,楚沐城紧张地看过去,“怎么一回事?”

    “没,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云然打了一个哈欠,以此表示自己是失眠所指。

    不过,看见云然的胳膊之后,楚沐城哪里还有心情,一把抓过云然的手臂,满脸心疼,“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快点说。”

    前几日还没有,现在整个手臂上居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有十多个,这让人如何接受。

    “这……”云然动了动手臂,想要挣脱楚沐城的束缚,都怪自己不小心,不然怎么会被发现了呢,“这没事,只是一点点小伤而已。”

    “你还不打算跟我说老实话吗?”楚沐城略微受伤地看着云然。

    几日前,楚沐城在云然的药柜上发现了几只蜈蚣干,本以为是小事而已,但是后来药柜上又出现了其他东西毒药,楚沐城便隐约感觉云然不对劲了,除非是以毒攻毒,不然怎么会如此多的毒药。

    几日前,借着放萤火虫,楚沐城让想云然放弃以毒攻毒的计划,想要盘敲侧击一下云然,谁知竟没有半点效果。

    云然还是一意孤行,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都不知道暗地里偷偷吃了多少苦。

    在患病的这期间,楚沐城自然也疼过很多次,每次都是生不如死。而云然一个弱女子,承受的疼痛肯定是更加严重的。

    云然抓了抓头发,有些纠结,“我只是想要救救你们。”

    “如果非要用这种方式救,我宁愿不要。”楚沐城鲜少变脸,但显然这次真的生气了。

    “可是……”看着那么多人眼睁睁地在自己面前痛苦,云然实在做不到。

    萧衡心疼地看着云然的手臂,那十几个孔就像扎在他心头一样,难受极了,“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只要回答我,今后不许再用这种方式了,可以吗?”